冯通正这番话看似夸奖,又似挤兑,让人听不出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,不过林锦鸿不在乎这个,他马就要离开湘省了,而且这次冯通正能位省委记一职,自己虽不能说居功至伟,但功劳肯定是有的。。冯通正不可能连这点也不知道,就算被他挤兑又如何呢。林锦鸿微微一笑“冯记太过夸奖了,说起胆量和气势,眼前就有一位在我之,我是不敢跟冯少相提并论的,再说这次湘省发生的事情跟我的关系不大,呵呵。”
睁眼说瞎话,说得就是林锦鸿刚才那种情形,冯通正呵呵一笑,没有再说别的。一旁的冯天麟悠然道:“林少,这话就不地道了啊,怎么扯着扯着扯到我头来了,我才是真的不敢跟林少相提并论呢。我们就说句大实话,在湘省如果林少不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。当然,我指的是年轻人,跟叔叔这样一辈子在官场打滚的智者,我们自然不敢与其相比。”
林锦鸿摇了下头“冯少,这句话说出去会使人笑掉大牙的哦,湘省人才辈出啊,新任的副省长我只能抬头仰视呢。”
其他两人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是谁,唐家第三代的佼佼者,现已贵为副部级,年龄绝对比林锦鸿和冯天麟两人大不了多少。唐阳轩,这个被称为京城第一少,绝对的核心人物,无论其人脉、资历还是智慧都是之选的青年才俊,过几天就要来湘省行使代副省长之职了。冯通正听完后各自沉默不语,冯通正明白,进行人事调整后的湘省形势更复杂了,有冯系、唐系、京城派和皖东系,更是夹杂着林锦鸿身后的林家,以及黄家,当然林家和黄家目前的影响力不是很大,而且没有进入湘省政治核心省委常委。
唐阳轩的到来,使冯通正这位省委记在行使权力过程中受到很大程度的抑制,当然,这也要看两人的手段,以及背后家族对湘省的看重程度。目前看起来唐阳轩还是处于弱势的,这次唐家来湘省的人除了他唐阳轩之外只有一位纪委记,而冯通正把持着一把手的地位,更兼有政法委记郑明富,以及纪委副记李固,还有一位非常委的副省长,刚投向冯家怀抱的中组部副部长陈晋飞又是从湘省出来的,在湘省组织部还有很大的控制力。
冯通正脑中闪过一系列的念头,然后干笑一声,不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,他向林锦鸿问道:“锦鸿啊,今后有什么打算,是不是继续呆在省教育厅,这朱政和眼看就要退休了,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嘛!”
林锦鸿视线扫了眼冯通正,看来对方还是不放心自己啊,也是,自己之前演绎的那出已经使很多人感到害怕了,现在一心想站稳脚跟,当好这个省委记的冯通正自然不希望自己再出来搞三搞四,坏了他的计划。这或许是政客的通病,利用完了踢到一边去。他抬眼看冯天麟,见冯天麟的眼神中显得不以为然,看来叔侄两人事先没有沟通过。一个教育厅厅长之位,看去诱惑蛮大的,而且林锦鸿相信,自己只要老实呆在省教育厅里搞教育改革,不出一年,这冯通正肯定会想办法将这厅长之位给自己拿过来。
可惜,林锦鸿已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,或许是比呆在省教育厅更好的一条捷径,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,说不定还不如继续呆在教育厅呢,这是一场赌博,他曾说过,人生一场赌,他将筹码压在了表面看起来赢面并不大的那一方。
林锦鸿悠悠的道:“恐怕是得让冯记失望喽,中央党校培训班开班在即,我要继续深造一番,以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以及提高自己思想水平。因此湘省教育改革的事情,恐怕得另找贤能了,经过这么段时间的工作,我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亟待提高啊。”
冯通正一怔,继而笑道:“是吗!锦鸿同志有这种想法很好啊,年轻人确实应该不断的学习,累积各种各样的知识,以弥补自己的缺陷,你们今后的路还很长,只有不断的去完善,才能使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少犯错误。可惜我已经老了,学不进去喽,活到老学到老也只是一句励志警语,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。”冯通正这番话倒是说得很动情,显然是心理话。
林锦鸿点了下头,一副受教的态度,从冯通正的话中可以听出,这届培训班恐怕冯天麟也是要参加的,不然冯通正也不会在那段话中多次说到你们两个字了。
好像是因为听到林锦鸿即将离开湘省,冯通正的情绪相当的不错,他也不再谈论官场的事情,说得都是些轻松地话题。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,冯通正的爱人和保姆终于做完了饭菜,酒菜,大家统统坐下杯来盏往的,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,气氛显得很融洽,冯通正在生活还是蛮风趣的一个人,而且见识广博,逗得大家笑个不停。在席间林锦鸿半真半假的说自己离开湘省后,那帮老下属没人照顾,这次不等冯通正回答,冯天麟抢先代他叔叔回答了“林少尽管放心,我叔叔在湘省,基本还是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的。”
冯通正没有立即点头,一个劲儿的劝酒,林锦鸿也没想要冯通正答复的意思,一句话说完便没了下文,直到大家酒足饭饱,也没人再提起这个问题。
冯天麟照例送林锦鸿出了省委常委大院,才回到客厅,刚才看似醉眼乜斜的冯通正此时却悠然的端着杯茶坐在沙发,看着冯天麟进来,便指了下身旁的沙发,示意坐下。
“刚才是不是回答太急了点,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啊!”冯通正抿了口茶,道。他们叔侄俩讨论问题时,冯通正爱人和小保姆都会主动离开客厅。冯通正的爱人出身大家闺秀,家教甚好,这样的礼节自然不用别人教她。
冯天麟摇了摇头“叔叔,您有些多疑啊,年轻人的交往跟您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,即使是身处高位的年轻人也一样,我们的体内还有热血,还有冲劲,更何况林锦鸿出自部队,该表现善意时就得表现善意。您今晚三番两次假装试探林锦鸿,即使他明知你这是假装在试探他,也会使他对我们产生戒心。我认为,跟林锦鸿的交往应该放开戒心与之交往,林锦鸿这人面对朋时,如果朋没有出卖他,他绝对不会先将朋出卖。”
“看来你对他了解的很透彻,确实我与你们有了代沟!”冯通正苦笑道。
“林锦鸿竟然放弃了厅长之位,而选择参加中央党校的培训班,我都有些意外,他这样的人真的不能做为对手,太可怕了。”冯天麟叹了口气道“他一系的人马,叔叔能照顾的还是要尽量照顾一下,这不是坏事,卖他一个面子,将来的收获更大。”
“这个其实不用你说,我都已经心里有数,他的人马想要向湘省层扎根还得十来年的时间,在这十来年的时间,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。”冯通正点了下头,他突然抬头向侄子问道:“知不知道何玉林这个人?”
“何玉林?原金永县县委记,现在潭州市副市长,年级轻轻,父母是商界的大腕,其爷爷是两广军区总参,背景看去跟林锦鸿有些相似,但真要说起来简直如云泥之别。何玉林的能力和背景比不林锦鸿,但有一样绝对在林锦鸿之!”
冯通正颇为好奇的道:“哪一样能在林锦鸿之,看来湘省真是藏龙卧虎了。”
“傲气!”冯天麟嘴边浮起一丝笑意,道。冯通正闻言一愣神,哭笑不得的看着侄子。冯天麟接下去道“到现在为止,何玉林和林锦鸿两人同为副厅级别,别看何玉林还先林锦鸿一步登副厅,但是他跟林锦鸿稳扎稳打一步步走出来的副厅不同,何玉林这副厅基本可以理解是拔出来的,拔苗助长四个字形容他的仕途之路最好不过了。林锦鸿从军队一出来就是正厅级,最后却落了个正处,到现在也才是副厅。可以说,现在林锦鸿升为正厅,就是放到某地级市干个一二把手,别人也不至于说突兀,可他并不急,还在不停的夯实自己的基础,林家也不急,任由他自己打滚。反观何玉林,哎,算了,说多了也没意思,不会是有人向您推荐他?”
“看来你对湘省的几个年轻才俊都很了解嘛。”冯通正欣慰的道“湘省军分区的司令曾找我,向我推荐了这个何玉林,让我帮忙照顾一下,我倒不好拒绝,一时间把这名字给记住了。听你这么一说,这何玉林是不能用了。”
冯天麟点了下头“这人搞经济不行,在任金永县的几年时间里,金永县的经济基本没怎么长进,反而有越来越差的势头。还有刚才提到的傲气凛然,可想而知,对于下属关系处理方面也不怎么样了。这样一个人能委以重任吗?”
“恩,我知道了,这事再说!”